今年35歲的桑特于2006年在德克薩斯大學(University of Texas)獲得博士學位,隨后在一家制造半導體設備的公司得到了一份薪酬不錯的工作。6年來一直在等待聯(lián)邦官員批準他的綠卡申請。他說,“我了解這個國家,比了解自己的祖國還要多,可我仍感到自己像個局外人。這事讓我覺得不爽。”
這個問題也同樣困擾著成千上萬名在科技產(chǎn)業(yè)核心領域的工作者,他們在海外出生,在美國接受教育。盡管他們不像非法進入美國的移民工人一樣,生活在貧困或陰影之中,但在等待很長時間申請綠卡之時,卻仍然處于官僚制度造成的窘境里。
不過現(xiàn)在,國會準備結(jié)束他們處境的不確定性。
周二,經(jīng)過兩黨聯(lián)合投票,參議院司法委員會(Senate Judiciary Committee)通過了對美國移民法律進行大范圍全面改革的法案,并把該法案提交給全體參議員。這項法案令美國大學的科學、數(shù)學和工程學科的畢業(yè)生更容易成為永久居民。
至關重要的是,它也將取消對每個國家設置的移民上限。一直以來,這種上限意味著,像印度這種人口大國的公民,等待的時間會比其他人要長得多。
放松綠卡辦理程序的條款受到了兩黨的支持,這反映了一個嚴峻的現(xiàn)實:美國大學里,近半數(shù)的工程學科畢業(yè)生都來自海外。
諸如Facebook和微軟(Microsoft)之類的技術公司想要雇傭比現(xiàn)在多得多的海外學生,這就是為什么它們?nèi)ミM行游說,讓這些人能夠更快地獲得永久居留權。為美國的工作者伸張權利的組織電氣電子工程師學會(Institute of Electrical and Electronics Engineers)也是如此。
不過,并非每個人都是支持者。位于華盛頓的研究和倡導團體移民研究中心(Center for Immigration Studies)執(zhí)行主任柯闊瑞(Mark Krikorian)已經(jīng)作證反對這一法案,他說,隨意無限制地向數(shù)學和科學專業(yè)畢業(yè)生發(fā)放綠卡,將鼓勵“簽證工廠”的出現(xiàn),即那些建立起來僅僅是為了銷售美國通行證的學校。他還說:“擁有學士學位的美國年輕人認為,這些行業(yè)因為大量雇傭外國人已經(jīng)受到扭曲。這會隨之改變他們對自己未來職業(yè)的決定。”
對綠卡相關條款的關注,已經(jīng)被產(chǎn)業(yè)界和勞工之間圍繞外籍客工簽證H–1B展開的更激烈,分歧也更為嚴重的爭吵所淹沒。但涉及綠卡的規(guī)定,對于驅(qū)動這一行業(yè)的男男女女來說有著大得多的影響。
就像他的許多朋友一樣,桑特受到高等教育的吸引而來到美國。政府機構美國國家科學基金(National Science Foundation)提供的最新數(shù)據(jù)來自2010年,它們顯示,2010年工程專業(yè)中有45%的碩士和博士生來自海外,在1990年這一比例是35%,在1980年是24%。
在某些大學,外國學生的比例甚至更高。卡內(nèi)基梅隆大學(Carnegie Mellon University)擁有全世界最負盛名的工科院系,62%的工科畢業(yè)生來自海外,羅徹斯特理工學院(Rochester Institute of Technology)則有56%。
南加州大學(University of Southern California)官員透露,今年該校外國學生的比例為68%。
赴美就讀的學生中,約有三分之一會持臨時工作簽證留在美國,主要是通過H–1B項目。布魯金斯學會(Brookings Institution)所做的一項分析得出的結(jié)論是持H–1B簽證工作的人中,有30%曾在美國的大學就讀。他們等待永久居留權的時間可能會長得讓人泄氣,具體時間則取決于來自哪個國家。
美國公民及移民服務局(US Citizenship and Immigration Services)數(shù)據(jù)顯示,從2010年以來,他們當中已經(jīng)有超過15萬人申請綠卡,其中近三分之一來自印度,是申請人數(shù)最多的來源國。
今年29歲的卡蒂克·沙(Kartik Shah)就是其中之一。他生于印度孟買,來到洛杉磯的南加州大學攻讀電氣工程碩士學位。2007年畢業(yè)后,迅速在位于舊金山以南的圣何塞的思科公司(Cisco)總部得到了一份軟件工程師的工作。
思科公司很快代表他提交了綠卡申請。思科公司表示,會為絕大多數(shù)持H–1B簽證的工作者申請綠卡。政府審核了他的申請,基本上認定他的技能是所需的,之后卻告訴他要等待。
到現(xiàn)在,他已經(jīng)等待了6年,他也不知道還需要再等多久。由于擔心失去綠卡申請隊列的位置,所以他緊張得不敢去探索其他的就業(yè)選項。而這份草案可以讓工作者不用再拴在綠卡擔保機構那里。
他每周有兩個晚上,會乘公交車來回各1小時,從圣何塞的公司到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(University of California, Berkeley)上課。他正在那里學習工商管理碩士課程,或許到2014年春天課程結(jié)束時,他的綠卡也能拿到,這樣就能讓MBA學位派上用場了。
不過他并不愿意寄希望于參議院現(xiàn)在正在審議的法案。如果改革法案受挫,會讓他十分沮喪。
“很讓人失望,”他說。“每次和朋友玩時,聊天是總會聊到這個話題,這是個很讓人沮喪的話題。”
他過去的室友盧西爾·卡達基亞(Rushil Kadakia)說,他也一樣,不會為參議院的議案輾轉(zhuǎn)反側(cè)?ㄟ_基亞今年32歲,他的妻子是甲骨文(Oracle)的工程師,夫婦二人都在等待綠卡。他們的女兒現(xiàn)在有6周大,一生下來就是美國公民。